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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岁的潘石屹来自甘肃省一个荒僻的农村,学的本是石油管理,结果却走进了房地产业。他一九八七年下海闯深圳,也曾是最早海南房地产市场赚到钱的人之一;作为万通集团总裁,在北京创造过万通新世界广场的销售奇。现为现代城总经理的潘石屹正在营造他的“现代城”。面对去年也许是北京房地产界谈论最多的一个项目,他说,“我是真的喜欢盖房子。”
坐在嘉里中心21层潘石屹的办公室里,对面露出朴实微笑的潘石屹更像一个学生。他办公室唯一的装饰是占据一面墙壁装满书籍的古书柜,而摆放笔记本电脑、电话与传真机等现代办公设备的办公桌,也是一张明式的条案。这也许正体现出潘石屹对传统与现代统一的理解。
■山语间与现代城
“我认为房地产发展肯定会有第一居所与第二居所之分,我把它称为黑夜的家与白天的家,第一居所要求交通方便,是日常下班后晚上居住的。第二居所在郊外,要求环境优美,是周末白天去的。”于是,在这间传统与现代结合的办公室,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的也就从传统与现代开始。
潘石屹在京郊盖了一幢房子,是在群山环抱之间,他给自己的房子取名“山语间”,意为处在山与山说话的地方。潘石屹喜欢坐在这座能看到山的房间里思考问题。
然而,这似乎和他正在营造的现代城有本质的不同。
“其实这并不矛盾。”潘石屹是一脸朴实的微笑。他认为有一个粗俗却贴切的比喻就能解释明白,“就像我们买猪肉,你说排骨与肥肉哪个更好?我小的时候在农村,那时人们一定会买肥肉,因为油水大,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就喜欢吃排骨。盖房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紫禁城与中央商务区
北京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提起古老的北京,人们第一会想到的是故宫。但现代化的北京是什么样?很难说三环里的房子好还是三环外的房子好,潘石屹在思考。
潘石屹说他曾在Internet上下载了一张世界地图,是在傍晚从卫星上看到的地球,地图上灯光的明亮程度与人均国民收入高度吻合。
“由此我受到启发,晚上我开车看北京的灯光,东边灯火通明,有众多的写字楼,北京70%的四星、五星级酒店都在这片地区。”
“1993年,国务院批准了北京市总体规划,在国贸中心周围4平方公里构建现代北京新面孔———CBD,即中央商务区。就如同巴黎的拉德纺斯、东京的新宿,一定是最现代化,最有人气的地段。”
“而且这一地区所提供的住宅量不少,所以在结束了万通新世界广场后,我就把项目选择在了东边,这也可以说现代城是物以稀为贵。”
潘石屹认为了解北京过去和未来的发展趋势对房地产地段的选择是非常关键的。北京的规划像一个锅的形状,二环内为保护古迹,有严格的建筑高度和容积率的限制,使建筑面积的土地成本增加,而北京新的繁华点已开始在外围交通结点形成,如国贸周围,将是北京现代化一面的展示。
■四合院与高层住宅
那么,什么是潘石屹理解的“现代”含义呢?
“我认为高层住宅是环保的。”潘石屹说,现代住宅首先应是环保的,高层住宅占地较少,电梯其实可以看作是城市路网的一部分,只不过是垂直方向的。这样可以把节省出来的地进行绿化。但高层住宅也有自己的不足,这就需要开发商在许多细节方面下工夫,每个项目也应承担营造环境的责任。
比如北京的四合院,是许多北京人至今难以忘怀的。如何把传统住宅中的优点与现代建筑融合,是值得开发者们好好思考的问题,我们曾设计过一个方案,叫“空中四合院”,将要在新推出的楼盘实施。
其次,现代住宅应该把工业文明创造出来的成果充分加以利用,像Inter–net专线、红外线监控、智能化的物业管理等等。
比如,以前我们看电视,只觉得彩电比黑白的好,并没有意识到遥控器的作用,但现在谁也离不了它。
■专业精神与做局
1999年是中国房地产业标志性的转折,住房由集团购买转向个人购买。二级市场开放与住房信贷的完善,将会快速启动市场。房地产业面临的是专业化的竞争,只有好的产品才能占领市场。
以前房地产界流行一个词汇叫“做局”,我认为是对专业精神的亵渎,用今天的话来说是“策划”,要含蓄一些,但我认为是“做局”的延伸。如果你的产品本身不行,再好的策划也帮不了你。因为市场在逐步成熟,消费者也在逐步成熟。
关于现代城的种种传闻,潘石屹一笑了之。他坦言在销售方面也曾面临困境。“我现在只想强调一点,现代城目前资金方面没有问题。”潘石屹十分自信。
■茶满了没有
1987年下海的他可以说与中国房地产业同时起步,当年的地产商很多折戟于海南、北海,他却稳稳地占住了脚。
业内流传这样一则关于他的故事,1992年被划为特区的海南成了很多地产商炒作的热点,大批资金流向这里,但潘石屹却说服他的合作伙伴撤退。
果然,在随后一两年间,海南房地产热一落千丈。
有人说他运气好,潘石屹却认为这是积累的结果,同时是不断舍的过程。
他形容自己是一块手机电池,如果原来的电不放干净,就会产生记忆,再充电就不会充满。一个人如果产生记忆的容量太大,这个人就会变得没有创造力,也就像他写的《茶满了》一书中所言,一只满了的茶杯,旧茶不倒,如何能添续新茶。
“我真的喜欢盖房子。”从甘肃一个偏僻农村走出来的潘石屹说他也许是骨子里眷恋这片土地,“当初刚入行时不知道盖房子能挣钱,那时中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市场化的房地产业,后来居然靠这个挣到了钱,我觉得挺好玩的。”他依然是一脸朴实的微笑。
也许,潘石屹在为别人营造一个家的同时也在营造自己的快乐。(楼德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