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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建空中华西村
“我们要建一个空中华西村!”吴仁宝,前任华西村老书记。他并不张扬的声调里,显示出不可动摇的自信:“花20多亿建一座楼,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从2007年8月8日打下第一根桩至今,华西摩天大楼的工期正按照筹备办公室墙上的进度表稳步推进。施工24小时不间断进行,每天至少有1000人奋战在建设现场。按计划,大楼必须在明年6月试运行,10月正式投入使用。深圳帝王大厦的建造者,创造过“深圳速度”的中建二局,以10.6亿的要价成为摩天楼的承建方。
目前,摩天大楼初见规模——60层高的主楼已封顶,三足鼎立,托起一个巨大的球体,5个空中花园,联通三足。这个设计方案,最终能在多个备选方案中胜出,缘于它的良好寓意——“华西明珠”的未来坚定稳固。墨绿色的玻璃幕墙和钢结构显示着现代气息,5个空中花园的“金木水火土”风格又极具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吴仁宝向来提倡华西村的建筑美学是土洋结合。“喜欢传统的人,我就让他看土的;喜欢现代的人,我就让他看洋的,要什么有什么。”
按照项目规划,“空中华西村”一共74层,地下两层,地上72层,其中主楼60层,球体和颈部12层。这是一幢集居住、商务和观光为一体的综合摩天楼,地下两层是设备间和车库;地上一到四层是公共区,包括会议室、娱乐中心和可容纳所有华西村村民同时就餐的大宴会厅;顶上的球体分为5层,最高层是每天可接待15000人次的观光平台。中间两层是餐厅,其中一层是旋转餐厅,规模世界最大。其余两层,是记载和展示华西村荣誉的展览馆和设备间。每秒十米的高速电梯,将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把游客从底层送到观光平台。
从4层到60层的主体建筑,将建成900多套公寓,提供给华西村村民居住,这些房间将按照五星级宾馆标准装修。“衣服直接送到洗衣房,吃饭直接到宴会厅,不用自己收拾房间,专业的酒店服务人员将为住户提供高档的服务。”华西村村民这样描述未来的幸福生活。
投资25亿元并不困难
328米——目前中国土地上超过这个高度的大厦只有7座,全世界也仅有14座。曾有村民建议,要建就建个全国第一高楼。吴仁宝不同意这种做法,一则出于资金的考虑,二则不符合他的处世哲学。“我一向主张,华西村既不大好,又不小好,一年更比一年好。”
建造一座328米高的摩天大楼,资金是首要问题。做事向来求稳的吴仁宝,不准备用银行一分钱。“25个亿的投入,相对目前华西村的经济实力,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2008年,华西村的净利润就已达到35亿元。”吴仁宝说,所谓净利润,就是缴了税,给村民发了钱之后剩下的可用资金。吴仁宝最初考虑由村委会出资,后来为了分解风险,也为了让村民享受到高楼盈利后的分红,提出“村民集资建设”的构想:200个最富有的村民每人出资1000万元,成为摩天楼的业主和股东。
对于华西村的村民而言,1000万并不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他们可以缴纳现金,也可以将自己在华西集团的股金,直接转为摩天楼的建设资金。“村民们都很积极,争着要加入。”吴仁宝说,有些没有入选的人,后来还找过他说情。负责工程建设的华西建设公司副总经理郭定安说,到目前为止,资金已全部到账,按期完工没有任何问题。
摩天楼拓展增地计划
“空中华西村”选址在华西中心村西南角,占地50余亩。这里是华西最早的工业区旧址,在建楼之前已经完成搬迁。华西村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这个74层的摩天大楼为华西村节省了近400亩土地,相当于十分之三个华西村。
华西村土地面积只有0.96平方公里,到目前为止,炼钢纺织等仍是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人口增加带来的住宅面积需求和第二产业扩张需要的厂房,都使土地成为华西村发展的约束力。
从2001年开始,根据江阴市的政策,通过土地流转,华西村陆续和周边13个行政村置换了土地,联合组成“大华西”。原来的华西村被称为中心村,新合并进来的村子被称为周边村,土地面积增加到35平方公里,人口从原来的近2000人增加到3.5万人。
吴仁宝说,为了解决土地给发展带来的约束,华西村想了很多办法,包括到外面去买地。但他认为,那样离华西村的地气太远了。而向高空发展的摩天大楼,让华西的“增地计划”获得了一种新的可能。
摩天楼效应
旅游盈利前景可观
华西村建造摩天大楼的消息传开之后,在深交所上市的“华西村”股票的股价一路攀升,还有股民专门打电话,询问摩天大楼的建造情况。华西村副书记孙海燕认为,还有一些好处将在未来显现,如摩天楼建成后,将为村民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未来,摩天大楼的产权将归属200个出资人业主。他们将组建专门的管理委员会,聘请专业的酒店管理机构,为业主提供贵宾级服务。除了出资的200个人可以免费得到一套五星级公寓房外,其他房间也将对外出售或作为宾馆客房使用,有钱的人都可以来买。
在对摩天楼未来盈利模式的考虑里,游客参观收入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华西村旅游公司的统计数据显示,目前每年到华西村旅游的人数,保底数字是200万人次。正常的旅游时节,旅游景点华西金塔的观光层总是挤满了客人,观光农业的温室大棚里摩肩接踵。最忙碌时,吴仁宝一天要在民族宫做六场报告。这样的景象,让200个股东对摩天楼未来的盈利前景非常乐观。
目前,已有一些国外的知名企业主动上门,希望把办事处设在华西村的摩天大楼里。孙海燕说:“这带来的不仅仅是租金,还有国际化的视野和先进的经验,对华西村而言这些东西更重要。”吴仁宝对这幢摩天楼的期待还要更多。“建这个楼的重要目的,就是要缩短城乡差距,提高村民的素质。以前说城镇化,就是农民到城市里,华西村要反其道行之,不仅要建高楼大厦,还要让城市里的人到农村来消费。”
周边居民落差感大
对于这座摩天大楼,华西周边村的村民既羡慕,又有些抱怨。虽然他们的生活条件已得到改善,但和中心村村民相比仍有巨大差距,摩天大楼的开建放大了这种落差感。
收入差距是落差感产生的重要原因。在华西村,周边村村民和中心村村民同样享有福利分配。在工资分配方面,华西村实行低工资制度,2000元封顶,只要在企业内工作,不区分中心村和周边村的村民身份,同工同酬。奖金分配则略有不同,中心村村民每年奖金不少于12万元,其中两成以现金形式发放,八成继续提留作为股金,交到集体统一运作。而周边村村民的奖金,则全部以现金形式兑现。最重要的区别在于股金分红,中心村村民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以每人2000元的本金入股,每年享受村办企业的利润分红,而后加入进来的周边村村民则没有股金。
孙海燕说,每个中心村的村民,都由村里根据能力统一安排工作,即使村里实行低工资、高提留的分配制度,每年一户家庭能拿到手的现金收入,也差不多有10万左右,最高的能有100万。一般的家庭都有一幢别墅,两辆20万到30万元的车。村里的别墅会根据需求定期升级,目前已是第六代住房。一套500平方米的欧式别墅,全部装修好后的价格在200万元左右,买房不用支付现金,而由集体直接从股金中扣除。买车同样如此,自己挑好了车由集体团购,钱从股金中直接扣除,周边村的村民并不享受这样的待遇。虽说除了摩天大楼的200个股东,其他的五星级公寓向所有购买者开放,但对于华西周边村的村民而言,五星级的居住生活显然是个不敢期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