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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从今年起停办了连续18年在大年初一举办的春节焰火晚会,一是避免燃放焰火对广州城区大气环境的影响,二是节约。与此同时,2013年春节截至除夕当天,北京共销二十六万余箱烟花爆竹,同比去年41万箱,下降了37%。从除夕至年初一,北京市因燃放烟花爆竹引发火情34起,受伤19人,同比分别下降29%和34%。
从今年广州停办春节焰火晚会,北京烟花爆竹销售、燃放烟花爆竹引发的火情和导致的伤害出现了三个下降可以看到,传统文化的走向正在出现拐点,如同春江水暖,让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因为它标志着新文化的春天悄然到来。
春节燃放烟花爆竹在中国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从先民认为烟花爆竹的爆裂声可以驱逐瘟神,祈求保佑一年平安如意,到今天人们用来志贺婚礼、开业以及重大庆祝活动等,不仅被中国人传承下来,而且拓展开来,以至绝大多数中国人都认为,如果不燃放烟花爆竹就不算过春节。因此,燃放烟花爆竹也成为欢度春节的标准配置,并且成为传统文化一个不可或缺的元件。其实有些所谓的文化,只是做的人多了,就成了文化。
大凡已经成为文化的东西也大抵是强大的、坚不可摧的,其强大不只是所有人都在做这样的事,而是如果有人反对,都会受到批驳和反对,因为,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不容怀疑和偏废的。所以,尽管年年有人反对春节燃放烟花爆竹,而且理由也不可谓不充分,如造成伤害、火灾和财产损失、扰民、浪费等等,但是,反对之音总是占不到上风,因而燃放烟花爆竹也成为一种最不可能改变的文化传承下来。
不过,文化的产生既然有环境和历史的渊源,也就不可不受环境的制约。今天,当城市化让人们齐聚而居时,对居住环境基本要素的需求标准就变得更为严格,因为人群的聚集不只是建筑物的拥挤,而且造成了人与人更为贴近的生理距离,过去农耕时代根本不需考虑的空气、阳光、饮水等基本生存要素,却成为现代人必须考虑并严格要求的生存因素。
当人群聚集之时,清新和洁净的空气逐渐变成一种奢侈品,而且人们会为空气中PM2.5的浓度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如心血管疾病和肺癌发病率迅速上升,这时就不得不审视祖先传下来的燃放烟花爆竹的生活方式是否有利于自身的生存。固然,燃放烟花爆竹更有年味,也让人欢快,但是,这种欢快如果要用病痛和财产损失来换取时,就得不偿失。而且,人类选择的城市化更放大了燃放烟花爆竹带来的后果和代价。北京2013年1月的雾霾日数为26天,仅有5天不是雾霾天,为1954年以来同期最多。固然,燃放烟花爆竹并非是长期造成雾霾天气的主因,但是,在短时期内,即在春节期间,却是造成空气污染和雾霾的主要原因,过去多年春节的环境监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例如,上海市环境监测中心公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2年中心城区除夕夜和初四夜燃放烟花爆竹而导致颗粒物小时浓度在零时至1时这一小时中达到最高峰,PM2.5浓度最大值是新空气质量二级标准日均值的10倍,噪声最大值超标准70分贝。而且,2013年2月9日除夕夜,随着响亮的烟花爆竹声起,上海空气中的PM2.5浓度直线上升,从晚上8时的81.4微克/立方米,到10日凌晨达到523.7微克/立方米。
燃放烟花爆竹并非是不可控的自然因素,而是可以由人掌控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文化,既如此,每个人都可以做出努力,少放甚至弃放烟花爆竹。当然,让人们自觉少放和弃放烟花爆竹的原因也在于,管理者并没有强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而是用更多的科学知识和科学传播来提请公众选择。
北京在一改过去的不许做什么之后,温情地、尊重人地请大家选择的方式就不仅说服了更多人,而且让人理解了少放和弃放烟花爆竹的重要性。于是,这样的行为改变就成为了新文化的春风,将逐渐地吹拂掉城市上空和中国上空的雾霾。
当然,要让中国的空气变得清洁并非只是靠公民自觉减少和弃放烟花爆竹就可以完成的,而是要调整能源结构,针对燃煤、工业污染、汽车尾气等做大文章,制定和实施相关的法律法规,同时,还要像广州一样让公民在春节有更多的方式庆祝春节,如花市、花灯、文化公园和综艺演出等,以取消燃放烟花爆竹,如此公民的自觉减少和弃放烟花爆竹,才会结出新文化的果实,并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