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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化腐朽为神奇的陈水晶
突感力不从心
终于告别了6年集体宿舍生活的我,成了这个10平方米小屋的主人,像被破例开小灶一样满足和振奋。房子暗?不要紧。抖出一方云南蜡染床单,钉在正对窗的那面墙。明黄底子起白花的布,起到折射光线的物理作用,又具有艺术壁挂的美感。脏污的锯齿状暖气片,罩上一片粉红格子布,立刻柔媚起来。灰暗坑洼的水泥地最让人头疼。先是找来几领草席固定住,踏起来看起来都清爽地好比日本榻榻米。天气渐冷,便换成废弃的棉褥,可以席地坐,也可以光着脚跑来跑去。李鸣骏常常要在电脑前熬夜加班,现在脚下踩着暖暖的棉垫,便夸赞我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小仙子。
呵,哪怕是几枝枯干的玫瑰,被我用丝带缠在门楣上,俨然一幅玲珑可品的小景呢。我的灵感像香氛一样在这个原本凋敝的小屋里缭绕,使我频频得意于自己的家居天才。
在呵气成冰的最冷的一个傍晚,我和鸣骏放弃饭后出门闲走的习惯,窝在床上看韩剧。我正端着一杯立顿,鸣骏将他的大脑袋歪过来,手指绕着我的一绺发梢,嘟囔道:“我们买一个大房吧。”买房?我像被一颗流弹击中一样猝不及防。我觉得这小屋哪怕比核桃壳还小,也还是一个热烘烘的小火炉,我和鸣骏就是两个在天寒地冻里能偎在一起烤火的小人儿。我正在这小小的温暖里酣睡着,却被鸣骏一句话惊醒。我瞪着眼睛问:“你不是被韩国人的楼上楼下给刺激的吧?”
鸣骏牵了牵嘴角,可怜地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我。不说话,我心里已是猜出了七八分。也仅仅七八分而已,有时候男人的心理女人永远不可能搞懂。这样也好,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的路轨,如果真的缠在一起就坏事了。
房子太小了,有时候就像合穿一身衣服一样别扭。李鸣骏有时敏感地可怕,特别是他在专心做事的时候。往电脑前那么一坐,很快进入状态,但是小小的动静也能让他分心,比如我靠近一些瞅瞅那屏幕,他便会过敏起反应。房子太旧了,但是光是旧并不可怕,关键是我们太熟悉了。半夜起来不开灯也能摸出架子上的水杯。再说我和鸣骏空闲时间也多,两个人在这小窝里打转转,就一个人总跟自个儿说话一样。自言自语这种事太频繁了,可不成精神病了吗。
我们就好比两头鹿,总围着一棵树吃叶子,总有吃光啃完的一天。只不过女人容易沉醉和不辨方向,我还没有警惕的时候,而鸣骏恐怕已经敏感了。以他的意思,一定是想再开辟几个地块,来多种几株树,有的开花有的结果,想吃花的吃花,想吃果子的吃果,两头鹿还可以交流一下各自的滋味。虽说有了块不一定能种出好树,但是买地乃先决条件。鸣骏准备买房了,这头鹿把眼光投向了远方的地。(待续)(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