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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地寻找我的家……
在和几位朋友闲聊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多年前潘美辰的这首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忙忙碌碌的都市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组织的特殊群体——都市″飘″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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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一族很简单,他们居无定所,到处飘来飘去,只希望能有一个家;“飘”一族更“怪”,他们对家的要求甚是“异想天开”。
■“飘”入都市,来自五湖四海
天津市的“飘”一族大致包括这样几类人群:
>外地在津打工人员。
占这一族的绝对多数,其中分为高级和一般人员两个等级,当然,前者有实力强的公司和老板给撑腰坐镇,帮着得力职员找房住是笼络住人才的最有效手段之一,这部分人员并不愁住处;一般或者地位再低点儿的打工者则是绝对的“飘”无定所群 >体,他们不仅要为生计奔波,还要挤出时间、精力和财力为“租房大业”而奋斗。
>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或想留在天津工作的年轻学生。
由于昔日“天之骄子”的美誉和象牙塔内养成的在常人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之气,这些梦想着在大城市里闯出一番天地的热血青年,在刚刚步入工作岗位的花样年华时,却经历了人生第一个严峻考验——想找套合适的房子住,可房子在哪里?家在哪里?
>其他。比如,有中年夫妻想离开拥挤的父母家到外面寻清静的,也有工作单位离家较远,想在单位附近找套房的单身贵族等等。
■他们的家基本上都是租来的
“飘”其实是件很无奈的事,潘美辰的歌到现在还有不少“飘”一族的人挂在嘴边。不少单身汉这样说,只要能弄到一室一厅,有个家,我可以不结婚“飘”一族飘来飘去,所以,他们的家也是飘来飘去,基本上都是租来的。为了寻找自己的家,“飘”一族或是征婚式地自我推销,上网发布个人求租信息,在个人信息资料中多用动听词语将自己夸上一番,什么本人长相怎样、性格文静娴雅、社会关系简单、诚实可靠、爱好有什么等,并标明“中介免谈”的坚定立场,明示能承受的房租数额,有的干脆采用征婚启事的方式;或是因为承受不了高额的租金又急于确定安身之处,转而寻求合租伙伴,许多人在发布个人信息资料时,还表示出想与他人合租一套房的强烈愿望。
从“飘”一族的租房信息就可以看出,其实他们对自己的家并无奢望。能满足最基本的生活要求,低成本、低开销的生活,是“飘”一族最大的心愿。他们对居室的具体要求有:房租一般能接受500-1000元左右,学生和低收入打工者希望租金是三五百元;住宅位置要交通便利,比如,挨着公交线路,设有邮局、银行、超市、餐馆等配套设施;最
>爱二室一厅一卫。其他呢,一室不错,半地下将就,厨房、客厅有没有无所谓;最基本的设施要求:淋浴设施、洗手间、电话和简单家具。
■绝对不可以没有自己的卧室
“飘”一族就这么简单,但是他们又很“怪”。在“飘”一族的心目中,有了房子并不等于找到家,他们对家的要求很怪,对家有独到的看法。“飘”一族可以没有自己的房子,可以没有自己的客厅,可以没有自己的书房,可以没有自己的卫生间,可以没有自己的厨房,但是,绝对不可以没有自己的卧室,哪怕它非常狭小,非常简陋,只要它是自己的。
在他们看来,卧室是要做得最自我、最随意、最舒适,只有卧室才是“家”最原始的核心含义,住宅的其他部分,不外乎是人适应这个不断进步的社会而外设的功能场所而已。
■《建筑是首哲理诗》
M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私企做文秘。毕业后他一个人租了套一室一厅。“卧室不要大,一间小屋足矣,一张床,或干脆一张床垫子,地毯,落地灯,简易衣柜,客厅要大,免得朋友聚会没地儿去。”这是他曾经在毕业前对未来的家的镜头式速写。如今,他如愿以偿。谈起自己的小家时,M推荐了一本他非常喜欢的书:著名作家赵鑫珊先生著的《建筑是首哲理诗》。他引用其中的话:“在白天,人可能戴着一副假面具,但他(她)晚上,回到自己的卧室,即便是6平方米的空间,他(她)也该把假面具卸掉,重新找回一个真实的自我。所以,每一间卧室应该是卸下假面具、露出真实自我的私密性的建筑空间。”
谈到卧室的时候,M也同样提出了书中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卧室不宜过大过高?对此的回答,他特别欣赏赵先生的“洞穴情节”一说。根据人类进化获得性遗传生理和心理的洞穴感原理,卧室应该以10-20平方米为宜。“冬天的夜晚,外面下着雨夹雪,我蜷缩在被子里,手执一卷,对于我,就叫幸福。”洞穴是情节,它便是与生俱来的。
在布置卧室的时候,人们总是潜意识地把灯光弄得非常之柔和再柔和,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卧室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卧室里的一切,都必须是阴柔的,柔软的,女性的,或母性的,而不是阳刚的。”
提起潘美辰的那首歌时,M哼了一句“虽然你有家,什么都不缺,为何不见你露出笑脸?”然后笑着说:“有了房子并不等于有了家,家,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
■需要安慰需要安全需要爱
有位网友(“飘”一族的成员之一)说,一个好的家,就像是伸开双臂迎接你的怀抱。为什么家有心灵居所之称,就是因为人活于世太不易,需要安慰需要安全需要爱。当满身疲惫回到家中,可以扔掉公文包,可以踢掉皮鞋,可以脱去一切累赘,一头扑倒在床。蜷缩在床上,让头深陷在一堆美丽柔软散发着清香的东西中,任凭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汽车电钻,修路建楼,摩肩接踵,交通事故,尔虞我诈……这张床一定要是非常柔软,非常舒适,非常非常好。窗帘极富安全感,长长的,厚厚的,能把整个窗包裹住,缠绕着整个卧室,包括自己。台灯,柔和的光线,温馨的造型,可以调控光线,当睡眼惺忪之时,摸索着,轻轻地扭转开关,没有刺眼的光线,只有慢慢慢慢洒满全身的流动但安静的那些光……
当“飘”一族真正拥有自己的家时,哪怕是个小小的二手房。此时,他们还在飘,但家已不再飘。(杨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