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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幸运的赶上了福利分房的末班车,一家人搬进了宽敞明亮的二居室,终于告别了天上下雨家里漏的苦难日子——
小时候,全家住在一间平房里,只有16平方米,住着父母、姐姐、弟弟、妹妹和我。
当时的不便和杂乱是现在难以想像的。全家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父亲单位能再分一间房子,但在当时,这却成了奢望。父亲生性老实,少言寡语,是个与世无争的人。父亲在一家印刷厂做排字工,厂里几次分房的机会都错过了,全家人在无奈中艰难地度过了10多年的光阴。
在弟弟2岁的时候,不慎坐在了滚烫的蒸锅上,弟弟在医院躺了20多天,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弟弟从肚子到屁股都被纱布裹了个严严实实。当时如果家里有个厨房的话,弟弟是不会受伤的。
弟弟出院后,为了盖一间厨房,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推着一辆小木车,到处捡砖头。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家里大小事都由母亲一手操办。母亲很倔强,也很能干,不但一人拉黄土、和泥,还学着砌墙,又找了些旧门窗和破油毡,一间厨房终于落成了。虽然只有6平方米,但毕竟是母亲的杰作。房盖好后,全家人最担心的就是下雨。大雨大漏,小雨小漏。
在我上中学那年,父亲写的第29份“住房申请”终于有了令人激动的结果,父亲的单位终于又给分配了一间住房。那是一栋楼房底层的一间,美中不足的是在大杂院的另一端,于是,我们家“一城两处”了好多年。但是,当时全家高兴的程度不亚与北京申奥的成功。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后来,弟弟荣幸地考取了清华大学开始了5年的住校生活,家里的住房状况也有所改善。但是到了我该结婚的时候,家里还是分不出一间房子给我。无奈,自力更生吧,母亲和弟弟帮我又买木料又弄砖,总算在自家屋后,贴着铁道边儿,盖了一间新房。
尽管这是一间仅有18平方米的“违章建筑”,但经过大家的一番装饰,红色的门窗,雪白的墙壁,还有门口的两棵石榴树,这就成了我的新房,每当火车一过,天摇地动,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犹如一头巨兽扑面而来。
——再见了,我生活过的旧房子,因为你的模样并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