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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地产 把握市场 地产商理应做文化
“文化人看地产地产人看文化”沙龙参加嘉宾:
张宝全:今典集团董事长、今日美术馆馆长
任志强:华远集团总裁
潘石屹:SOHO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
郭钧:华润置地执行董事
林少洲:厚土机构主席
张民耕:银信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张颐武:北京大学教授
史健:天津市社科院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
杨远婴:北京电影学院教授
文化与地产的关系十分微妙,很难用一两句话说得清楚。而当今许多在地产界颇有名气、事业有成并具有较强经济实力的开发商都在向文化领域渗透,这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地产文化由此生发开来。同时,文化界的人士也密切注意到了这种现象。那么,“文化人看地产,地产人看文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10月19日,在今日美术馆《首届地产界书法邀请展》开幕式后的沙龙上,文化界、地产界人士各抒已见、畅所欲言,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与交流。
地产人三说
文化概念界定与房地产业的关系
对于文化概念的界定,文化人与地产人有着不同的看法。正如任志强先生所言:“我们通常所说的文化是什么?文化是有知识的表现,还是有艺术性的表现,这在文化界尚有争议。一种观点认为文化是知识,有了知识才可能有艺术。建筑本身是一种知识的聚集——各种材料的知识,建筑艺术的知识,地学、应用学等等很多知识结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建筑。过去的建筑比较讲究外形美,以后向内发展,内部、外部结合在一起,成为一种艺术,所以建筑应该说是文化的最集中的体现。很多的建筑,如悉尼歌剧院就是一种典型的文化,卢浮宫及很多教堂都充分地体现了建筑和艺术的完美结合。中国人过去住的房子比较差,还谈不上文化,现在收入高了,房子越盖越好了和文化的结合是越来越强烈了,集中体现在艺术的外形和内在的装修、布置及设计上。”任志强对于文化的概念及文化与房地产业的关系做了总体的概括。
张宝全先生对于文化的理解则更具象、更深刻、更富有感情色彩。“我个人认为文化是人类的情感,我们需要文化,我们有感情,包括抒发我们的感情和交流我们的感情。不同的文化可能使我们有不同的感情色彩。
“我觉得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后,带来的巨大问题就是人的异化问题,情感异化、精神异化、文化异化,这是我们最大的焦虑、最大的困惑。怎么让我们的精神和物质相平衡,不被物质所异化,不被物质所压迫?我相信今天不管是成功者,还是一般的人在精神层面上都有伤痛、困惑和痛苦。我觉得文化就是要解决我们精神快乐的问题,小资在西方早就已经被淘汰了,现在他们在中国出现,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体现了中国人开始从人的角度寻求人的感情,包括在人的感情中寻找一种发泄和交流。比方说以文化的形式,包括书法或者绘画表达我们的情感。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我们也是通过文化的传承来研究古人的感情,这个感情是我们文化延续下来的最重要的东西。”
把握市场地产商理应做文化
对于地产商做文化,文化人曾有过不屑一顾,觉得他们是附庸风雅,然而今天的地产人中不乏书法好手,也不乏绘画高手及艺术鉴赏家。当今住房商品化和地产业的兴起,提升了人们的居住水平,也提高了人们对于艺术的鉴赏能力,同时还为艺术的创作形态和展示形式提供了新的机遇。对于地产商做文化,大家的看法是乐观的。
张宝全对于地产商搞文化有充分的解释和说明:“今天在物质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有钱了。地产商做文化,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我们做产品也是为了生活,并不是说我们要创造一种生活,而是我们要适应今天人的生活。我觉得现在人买房,已经不仅仅是在进行物质消费,他也有很大的精神消费。这种精神消费是虚拟的,就体现为一种情感的交流,叫做体验经济。体验经济就是对超越了物质层面的消费和精神层面的消费的一种肯定和认同。我觉得人生活的目的还是为了快乐,快乐是我们生存的最重要的东西。而快乐是怎么产生的?就是我们情感的体验,这种情感的体验又需要语言及文化的各种形式,包括我今天建房。
“5年前装修的话,肯定你把家装得像五星级宾馆,像饭店,甚至于把人民币、黄金贴在墙上,以此来展示物质上的富有。可是今天的小资就觉得财富不是惟一的生存价值,而是情感、是快活。他能够花最小的代价、最少的钱获得一种快乐,这种快乐就是人生的意义。我觉得发展商在开发建设的过程当中,很难定位于今天的消费群体,我想我们不仅要寻找一个物质的寓所,很多人还在寻找精神的寓所。”
林少洲对于地产商从事文化事业十分看好,认为这体现了社会的进步,反映出物质文明发展后人们开始追求精神文明。他说:“这么多年我们盖了不少房子,显示了物质文明的发展,但是我们还是有空荡荡的东西,现在在更高的层面来提文化问题,是理所当然的。我觉得住宅的建设和文化的建筑是同步的。楼盖出来,在这个地方一放就是100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念,它对这个城市的影响都是长远的。我个人的看法是,文化事业的发展需要经济资源的支持。我很赞成地产商去搞文化事业,或者是文化产业。把文化当成产业,那么花的工夫就更多,投入的资源更多,文化可能发展得更快。地产商建美术馆、展览馆,搞广场、办杂志我觉得都是一个好现象。这么多年社会给地产商很多机会,他们拥有的资源很多,现在他们反过来做文化事业,是社会的进步,是一个好现象。”
张民耕对于焦虑的问题也深有同感。他说:“我觉得张教授说的三个焦虑,归根到底恐怕是一种社会良心在呼吁。这种焦虑其实是对文化短缺的焦虑。我们现在尽管有很多文化的包装,但是我总觉得内心不够充实。我想各个阶层的人对于文化的短缺是有同感的。而且,我还承认一点,我觉得对于地产人看文化来说,文化是需要引导、需要建设的。”张民耕对于地产人搞文化有一个良好的建议,即“对于地产人搞文化,是需要建设性的批判的。地产商拿出很多力量来进行文化方面的建设,需要有文化批评,也需要有一种文化人和地产人的联盟,这样对于我们今后的地产,包括建筑形式、建筑内容的发展都会有很大的好处。建筑需要批判、房地产需要批判。现在房地产商做项目的时候都得顾忌社会的品评,如果说你的建筑文化品位不行,可能你的楼就卖不出去,这种文化评论是非常重要的。”
继承发展中国建筑文化传统
对于中国建筑文化传统的继承与发展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有太多太多的内涵。当我国经济飞速发展、建筑风格多种多样时,这个问题越发显得重要。
张民耕对于建筑的民族传统问题很乐观,他认为:“我们建筑的西方化、现代化和本土化的问题确实存在。当然,我对这个问题是很乐观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中国会产生自己的建筑文化、建筑符号,因为日本就是证明,日本在走了一百年的西方化道路之后,不断地批判、不断地吸取,形成了自己的建筑文化。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修建的东西归根结底必须是符合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水土的,这样才是文化的基调、文化的体现。”
对于今后的房地产建设,林少洲认为要重视脉络的问题。“一个是地脉,比如说我们去故宫,我们自然而然地能感觉到故宫的历史,在这里面自然而然找到一种精神,产生某种情感。在故宫,大家不会去看它舒适不舒适,看到的是人类历史中最伟大的东西,它博大精深;二是文脉,就是文化的精神。在国际化的技术、材料和理念引进的同时,塑造我们自己的人文特色,这就是文脉的继承;三是人脉,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就会相应地产生安全感。”
张宝全先生对于传统的继承和发展问题的总结,赢得了一致的掌声。他说:“杨老师提的中国建筑文化传统和中国建筑文化不能继续发展及其他的建筑文化对中国目前城市建设影响过大的问题,确实存在。建筑文化中材料或者结构形式不是最重要的,它们只是一个手段而已。我觉得还是建筑形态及建筑形态构成的建筑语言是最重要的。这个月我去了泰国,感触非常大。酒店大堂非常好,我觉得他所用的建筑语言,包括建筑的概念像是从中国的唐建筑延续下来的。我们要摒弃一切虚伪的建筑语言。
任何存在都是合理的。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觉得国外一切都是好的,实行的都是拿来主义。贫穷并不是一种进步,当我们物质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须把我们的精神寻找回来,我们的精神就是我们的文化,所以在我们今天的城市建设当中,是要研究怎么样把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继承和深入地发展下去。中国地产曾体现出物质上的贫乏、精神上的贫乏或者是文化上的贫乏,我们今天已经改变了物质上的贫乏,现在的任务是要改变我们在精神和文化上的贫乏。如果这个不改变的话,中国建筑的发展肯定也不会非常健康。
文化人谈地产地产业让百姓发现乐趣
如何对文化产生积极影响
对于地产与文化的现状,文化人也有焦虑与困惑。张颐武认为:中国的地产在十年里改变了中国城市的面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结构,地产商为人们提供了挥洒的空间,让普通百姓发现了日常生活中的乐趣。“我觉得在文化上有三大焦虑:一个是有一种命名的焦虑,我们的房子都愿意命名成一个非常高雅的名字,把欧洲、美国、日本的名字搬过来。地产业改变了中国的人文地理,原来的那些名字张庄李庄没有了,现在变成了欧洲式的名字,我们的地理文化变了。第二个焦虑是安全的焦虑;第三个我们有品位上的焦虑,我们一定要在家里放红酒,要逛的地方是宜家,我们要布尔乔亚。我们又保守稳妥,又积极向上,又激进前卫,把时尚和前卫都结合起来,创造了整个中产阶级的文化品位。”
史健对于文化的现状非常忧虑,他认为:“文化现在是处于一种弱势的状态。我觉得目前来讲,中国的房地产商或者是有文化需求的房地产商有很强的文化责任感或者历史责任感,他们来投资艺术馆,投资文化事业、文化产业,是非常好的,随之而来的就是怎么样把它纳入到一个正常发展的轨道。相对项目来讲,投资文化是以比较低的投入产生比较大的产出。怎么样用你们比较强势的发展的势头,对现在的文化、或者是对未来更有发展潜力的文化产生更积极的影响,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杨远婴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对文化传统的继承和发展问题。她说:“去年,有一个国外著名的理论家来中国,他跟我们说了一句话,就是你们做文化研究的,一定要把很大的比重放在研究中国的建筑上,因为你们的建筑群、你们的建筑形式是中国目前发生最大变化的东西,通过这些建筑可以看到中国的文化的走向。许多外国人来到中国,谈起中国的变化,总要谈到中国的城市。他们认为北京的一些地方把西方的建筑复制过来,这样不好。东西方文化差异的问题,在建筑中就反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