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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城市的女子总是要对方有房才能论及婚嫁,但深圳很多大龄单身女子却很热衷自置物业。前一段时间,我的一位情路坎坷的女友住进了倾其所有买的房子里。
《欲望都市》(《SEXANDCITY》)里的嘉芮向来潇洒,最终也要动买房的念头。当她为了保存自己的精神空间拒绝与男友同居时,又逢房东要收回她租住的公寓。向来不愿人为物役的嘉芮决定买房,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嘉芮这才知道自己其实不名一文,她居然拿不出首期款。做律师的朋友米兰达指指她脚下的高级名鞋说:你的每一双鞋都值几百美元,你已经有了几百双这样的鞋!嘉芮这才惊讶地发现:她把房子的首供都踩在了自己脚下。对于嘉芮来说,高级名鞋的意义非同寻常:男人来来去去,但鞋子永远都在。不过,名鞋虽可表达她的精神品味,却不如房子那遮风避雨的实用功能更可安慰人心。
前一段时间在看洛克菲勒的传记,这位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亿万富翁在他还很拮据的青少年时代就有记账的习惯。因为对于洛克菲勒来说,“账本是神圣的,它能引导人们做出决策,避免受到情感的支配,因为情感是不可靠的。”经济学家们从这句话里看到的是洛克菲勒与生俱来的资本主义精神,马克斯·韦伯就认为“理性的簿记”是资本主义精神和组织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在我看来,这段话犹如送给女人的处世良言:情感是不可靠的,应该认真地记账,争取买房。这样的话,就算某一天对感情绝望之际,在自己的房子里痛哭也比在出租公寓里痛哭要容易止住悲声,从头再来。
再说,就算是嫁为人妇,也不等于一劳永逸。张爱玲说: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那是严格的测试。为了避免在那一次次琐屑的难堪中毁掉自己,有共识的深圳女子们干脆计划用度,买房存身,进退有据。
这个选择好不好?谁知道呢。唐朝诗人李商隐的两句诗无意中点出了这些女人的尴尬处境。他说,“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他又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样一来,住在私房里的深圳女子又像是住在广寒宫里,对于尘世家庭生活欲迎还拒。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我说,女子无财便是积德,可以让自己早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