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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之言
周三,广州市房管局公布最新房地产市场分析报告,报告显示今年9月份广州一手住宅均价从今年8月的9078元/平方米跌至8244元/平方米,同比下降14.9%,环比下降9.2%,创下今年以来最大跌幅。很多迹象都显示,在周边区域房价连续暴跌的情况下,广州中心城区房价也难以再继续坚挺,或将迎来一轮新的暴跌。而与此同时国家发改委公布的数据却显示,9月份广州楼价环比下降幅度只有1.4%。
数据打架,已经不止一次了,甚至成为一种常态。比如,去年4月发生的“广州房价降了700元”的纷争,广州市房管局说3月份新建商品住房“均价”下降了700元/平方米。而国家发改委随后却发布了一组截然相反的数据,广州3月份一手房价不降还涨了。而广州当地媒体根据实时交易数据,还得出广州3月份一手住宅签约均价为8100元/平方米,比2月份下降了34元的结论。最终广州有关部门及时反应,解释这是“不同的统计方法导致不同的结论”。笔者相信,这类的数据打架事件,依然还会有类似的解释,老百姓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麻木了、疲劳了。
正如之前有论者指出,国家数据、地方数据乃至媒体数据如此南辕北辙,留给人们的想象空间堪称巨大。可困惑仍然存在,“房价‘变脸’,但真相只有一个”,这样的声音,真实地传达了公众对所谓数据的技术认识。或者说,这种数据打架的常态化对老百姓来说,却是很可怕的。因为人们就像身处黑暗的信息丛林之中,对房价的现状和走势无法明了,更难以透析未来的预期。房价的真相,似乎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人们就像无知的猴子一样,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掌心。这样的房价信息的不对称,伴随着房地产业的潮起潮落,已经由来已久。实际上,信息与数据的混沌和迷离,不仅仅在于统计工作中的缺陷,同时也在于人为的误导。因为其中相当一些数据的误差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种系统误差。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可以从楼市中获利的利益主体提供的数据总是呈现出这样的一种偏向:当房地产热时,目前的房价只是温和上涨,房价的上升还有空间——如任志强者更是鼓吹房价只涨不跌,房屋的空置率并不高,房价收入比是比较低的,而土地供应是比较紧张的;反之则称目前的房价没有多少下降空间,但不排除房地产商会以低于成本价出售——如潘石屹在几天前就说过此类话语,现在楼市已呈暴跌,已经陷入困境。
不一样的信息,但传达的意图都有些相似:此时正是消费者购房的好时机,而政府对房地产的调控则是多此一举,或是政府早应该救市,救市的力度还远远不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云云。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些数据和信息不仅仅来自开发商,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政府有关部门和部分学者。从信息的混乱和扭曲甚至人为的误导,到可以操纵消费者预期的神话生产和暴跌幻觉,再到强势利益群体的恶性炒作,借民众误解要挟政府和社会整体,翻手为云覆手雨,可见这种利益博弈的变化之无穷,程度之激烈,强弱之间的力量之悬殊,已经到了何等之地步。
而这些归根结底缘于监管之制度性缺失,数据和信息披露的严重不透明。长此以往,中国楼市很难走上理性发展的轨道。
(广东叶扩)